不过所谓核心竞争力，就是在这种时候起作用的。当然真正的核心竞争力不是拿出来吹一吹就有用，技术搞得再好，也得手段能跟上才行，但是想到这一年来的经历，陈钦想了个主意。
戴起耳机，陈钦说道：“我跟人打个电话。”
“刚才你又拿我甩锅！”徐玲玲还在抗议，却又嘻嘻笑着道，“去吧去吧！”
说着挂断通话自己去看开幕式了，陈钦关上麦克风，给阿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女孩轻快的声音传来，“陈钦，你也在看开幕式吗？”
“是看过，但有点小事。”陈钦挠了挠脸，“你说你妈最近在申城谈生意……”
“对呀，她准备过两天去燕京看看奥运，然后就要去美丽坚了。”
她似乎想让陈钦问‘那你呢’，但陈钦问道：“在谈什么啊。”
小姑娘揶揄道：“你怎么打听人家家里的事呢？”
“说说看嘛，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也肯定不会对你家不利。”
“好吧，就是跟雅虎，他们最近有些在天朝的资产要处置，所以妈妈想买下来给顾家的叔叔伯伯们打理。”
陈钦点了点头，风声他之前已经听过，不过现在是从当事人口中确认到的。
“这可不好整啊。”陈钦犹豫道，“雅虎在天朝混不下去，那些垃圾资产估计是阿里和快看都不要的，连稳定业务都没有，买了有什么用啊。”
阿玥道：“她觉得我都能做好游戏，她这样买下通过自家渠道运转起来也很简单，也算是跟爷爷家有个交代，但就是没想过该怎么赚钱，好像她觉得赚钱是很简单的事一样……”
“你才多大，就教家里大人怎么赚钱了。”陈钦笑了起来，又说道，“不过你放心吧，赚钱也不是多难的事，你妈妈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并在心里补充道，仅限未来三年。
阿玥便问：“你这么有信心啊？要不要你家也来？我感觉你爸爸还挺辛苦的，开火锅店好长时间都回不了家。”
“你可以自己跟他说，我是劝不动。”陈钦说着，又道，“好了你先看着，我再去问问别人。”
“所以你要问什么呢？”
“大概是想了解一下申城那边的情况吧……”
陈钦语焉不详，简单聊了两句，挂了电话。
大概是人走了，关系随意了不少，自从那天后，跟阿玥谈话变得很微妙地轻松了许多。
不过他这次是真的有时要问，想知道的也不是顾家的情况，而是雅虎的事。
雅虎在甩卖国内资产，大概是真做不下去了。
现在确认过后，陈钦进那频道，季祥林在跟李南光聊不知道什么东西呢。“小陈来啦？你们有事我就先走了。”李老最近应酬开始多起来了，因为开天os成功了，天天跟不知道哪来的领导和公司见面。
不过一方面大概是见烦了，一方面现在要笼络更多外国友商，开源身份也不能丢，现在总体上还是在跟合作高校以及社区的人打交道。
而小陈跟季祥林说话多半是谈金融，他没什么兴趣，所以要走，不过陈钦问道：“李老你先等等，我是想问问你们，谁认识雅虎的人？”
老季道：“你们做互联网的没有互相认识么，我可不知道。”
李老却说：“我上个月见过雅虎的杨致远，不过最近他刚辞职ceo，怎么了？”
陈钦倒是也听过这事，杨致远被拉来救火，带着雅虎干了一年，可惜没什么用，还错过了微软的收购。
“我要跟他问点生意上的事……”
陈钦还没说完，李老直接道：“那我直接拉他来。”
然后十分钟就把杨致远拉来了，这开天系统别的不说，江湖上的名声是真的大。
杨致远以前还没跟陈钦说过话，来后友善地寒暄了起来：“陈老师，久仰久仰……”
陈钦清了清嗓子，和蔼地说道：“您才是老师，杨老师您做雅虎的时候，咱们估计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
“哈哈哈哈。”
闲聊了两句，陈钦进入正题：“杨老师，你们好像也要搞个云计算是吧。”
杨致远尴尬：“去年看你们在做这个，就感觉很有前景，所以我主张让公司模仿你们的模式试一试，当时都没跟陈老师你们说一声……”
陈钦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咱是现代人了，既然是公平竞争，自然没有一个生意我们做了别人就做不了的道理。”
一时间频道里有点冷场，杨致远大概是在腹诽，注册专利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手软过，连远程调试手机的专利都要抢，你还是人吗。
当然雅虎的问题很大，现在走下坡路的原因也不完全是专利的问题。杨致远落寞道：“因为项目不赚钱，新ceo上台后也把原来的计划都砍掉了，总之接下来咱们想跟陈老师你们竞争也没机会了。”
陈钦语气似乎很吃惊：“所以你们的云计算全部砍掉了？”
杨致远有点不太舒服：“这是公开信息，公司的发言人也谈过的。”
陈钦又问：“那阿里巴巴怎么办？你们不是老早就想把阿里搬到云上去么？”
杨致远无奈：“当然是做不了了。”
“这可不好。”陈钦说道，“最近国内政局有大动静，上面似乎准备搞点经济方面的改革，咱们这种通过外资控制国内公司的境外资本处境尴尬，你们公司现在持股阿里巴巴比重那么大，没点合同之外的控制手段，就不怕他们高管把公司给挖空了么？”
杨致远一愣，这次倒是没生气，毕竟他对这个是真的不在行。
“陈老师有什么见教？”
陈钦说道：“现在咱们云计算其实搞得挺好的。”
噗嗤一声，季祥林笑了出声，然后连忙说着不好意思退出去了，李老倒是没说话，就在旁边安静听着。
杨致远心有灵犀，但总之顺着他的话道：“是不错，那些调试工具在github很流行，另外似乎逐渐有网站采用你们的一站式方案了，据你们北美区的负责人说，他们好像已经实现收支平衡了……”
“嗨，现在才哪到哪呢，再说咱们是国外的企业，又没上市，去硅谷做生意别人不一定信任，做不了那些看品牌的老公司的单子，只能在互联网圈这块混一混。”
说着陈钦问道：“那杨总，你们既然有这需要，为什么不来订购咱们的云计算呢，我们在境外有github撑着，但天朝境内嘛，你知道的，如今人工服务的价格低，就算有discuz和ysql这俩入口，现在咱们的服务器也还做不成规模。”
杨致远不意外，仍然明知故问：“你是说让我们雅虎用你们的云计算？可我们自己并不需要。”
“我是说境内，你们可以要求阿里巴巴用我们的云服务器，我们可以打折。”
“钱不是问题。”杨致远道，“可这是我们想控制国内公司，阿里巴巴自己也有信息保密需求，怎么会把业务搬到你们的服务器上。”
“这你不用担心了，咱上不碰应用，下不碰数据，作为云服务商，这些素养还是要有的，如果你们不放心，咱们可以给你们专门搭一套系统，到时候你们可以出运维现场来监督，咱们只负责给解决方案……”
云服务虽然听起来高端，但90%的场合基本上就是出租服务器、再搭一套傻瓜式的运维系统就够了，倒是安全方面的要求更高一点。
可‘完全自主可控’是个完全自由心证的东西。
要让对方信任，尤其是对银行和官府这样的严格标准化的组织，未来业界常用的方式是靠商誉、靠赌咒发誓、靠打点人脉，这些东西从实际看来，应该是云计算业务最重要的竞争力之一，不体面归不体面，但真的有效。
不过除此之外，多少还是有有点技术手段，非要争这笔订单的话，大概确实难不倒陈钦这个重生者，这样一顿忽悠，杨致远听后显然心动了。
说完后他说考虑一下，倒是没听出到底意向如何，不过陈钦很快就知道了——当晚还没跟公司那边对接好，马赟竟然就找过来了。
“陈总，您什么意思？”
别人大概不知道现在星系软件谁说了算，不过马赟毕竟是真的隔壁友商，碰到这种看起来有点损的招数，大概
“看什么奥运，都给你吓疯了，咱们多少年的交情，阿里的兄弟们也没对你家不好吧？你们跟雅虎现在商量这事，又是搞哪出啊？”
陈钦心想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啊，才刚跟杨致远说完你就知道了，大概是在雅虎内有信息渠道？
当然这也没关系，对商业竞争来说，自然是法无禁止既可为，那别人知道了也没关系。陈钦揶揄道：“正常商业交往嘛，阿里最近搞手机os，我们也没说过什么嘛。”
马赟似乎激动得拍起了大腿：“嗨哟，我这陈老弟啊，咱们的手机系统前前后后可都是你家星系软件指导着做起来的，哪不合适您直接说嘛，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陈钦坦率道：“可咱云计算也是老早就在做了嘛，现在咱国内服务眼看都干不下去了，你有问题就说呀，咱们就一群搞技术的，咱们能有什么坏心眼？”
马赟直言道：“你这陈老弟不坦率啊，要不是你在国外，我非得抓你罚十杯酒才行，你说咱们和雅虎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国内企业自己做起来容易吗？你这笔生意要是做出来了，那不得把我们的底裤给掀了吗？”
陈钦却不以为然：“哪有这么严重，云计算嘛，说到底就是租个服务器，绕开你们去联络雅虎是我们的不对，但你想啊，服务器这玩意也烧钱，有的地方就几台小服务器，但什么网工测试运维一个都不能少，如果有人统一管理，肯定能省一笔钱啊。”
马赟当然不乐意：“你要早三年来我大概还会同意，可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咱们跟雅虎是什么情况……”
“雅虎是什么情况不重要，但他们会愿意出钱啊，至少应该会出一部分，而且他们跟oracle有合作关系，oracle一年几个亿的系统，背靠雅虎到时候少说给你们打个五折，你说这样还不好？”
马赟迟疑了起来：“可就算这样……”
陈钦却又抢着道：“再说再怎么样咱都是自己人，天朝人不坑天朝人啊，咱们就是赚点钱，只是为了把国内生意做起来所以有点操之过急，肯定不会帮雅虎对付你们的服务器的，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派人来啊，到时候服务器机房你们自己的运维来管，我们给发工资，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马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道：“你这小陈，总觉得你在捣什么鬼……”
陈钦嘿嘿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具体你等两天，老徐正好在国内呢，到时候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慢慢聊，你就看他的方案你认不认就完事了！”
马赟稍稍放心了些：“那就也行吧，不过刚才既然提到了，最近咱们做手机os的事，其实确实没跟你们联系过……”
陈钦却满口道：“随便做，没事的，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咱们的人，既然是兄弟企业，那当然要互相帮助嘛！”
今晚12点（含）之前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