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静珊咬着牙，眼睛中蓄满泪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李欣桐压低声音道：“关上帐篷拉链。”
当帐篷拉链关闭，光线暗下来的瞬间，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范静珊脑子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左脸几乎失去了知觉，转头看向对方时，李欣桐脸上早就没了笑意，换成狰狞的面庞。
“还想说什么，不如在本人面前说啊？”
李欣桐甩了甩手，背着光的她这刻比魔鬼还要可怕。
等到范静珊回过神后，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睡在一个帐篷中说说笑笑。
时不时还冒出两句她的名字，内容极其刺耳。
她捂着肿痛的脸颊，眼神空白，任由泪水打湿袖子。
为什么……她真的错到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吗？
这明明是她的帐篷，为什么要闯进来扇自己巴掌？嘲笑残疾的腿，攻击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我……我的腿天生这样，就错了吗？！”
就这样。
范静珊听着别人的嘲笑和辱骂，睁着眼睛熬到了半夜。
半梦半醒间，听到西南角有声响。
“欣桐，你干嘛去？”
范静珊几乎生理性听到这个名字就不舒服，她缓缓睁开哭肿的眼睛，尽量放轻呼吸。
西南角帐篷被人拉开，李欣桐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趁着范静珊睡着，整整她怎么样？”
“真的吗，那她岂不是要吓死了？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哈哈哈！”王娜笑道。
范静珊瞪大眼睛，她们半夜还要来？
怎么整她？会像白天那样打她吗？
外面沉默了几秒钟。
半晌，李欣桐才出声道：“再说吧，我去上厕所。”
再说吧？
那今晚到底会不会来？万一趁大家都睡熟了，她们再对自己动手怎么办？
都怪李欣桐，自己被全班排挤的更过分了！
深夜中的树林有不可名状的恐怖，李欣桐上完厕所后匆匆往回走，一转头就看到一个长头发女生站在自己身后。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范静珊。
李欣桐抚了抚胸口，用手指捅了捅对方的肩膀：“不要无声无息的吓人，还想挨打吗？”
“为什么……要针对我？”范静珊低着头道。
李欣桐叉着腰，一边踢着石头来回踱步，一边思考。
“嗯……这有什么理由呢？学校的生活太单调了，当然得需要找点乐子啊。你就是个很好的发泄对象，学习在中游不上不下，既不突出也不吊班尾。人嘛老是一声不吭……”
她郑重地罗列着为什么要选范静珊来当欺负对象。
说出的话很轻松，就像在聊家常一般。
可每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直直扎进范静珊的心脏。
“最主要的是你的左腿，每次不用我说话，只是眼神看一眼。你那张难受快要崩溃的脸，真的、真的好好笑！”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不同人说的话。
“美工刀划在她美丽的脸上。”
“直接揍她就好了。”
范静珊因为气愤，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感觉不到。
“喂，说你两句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