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就因为商阙此时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神平静得宛如死水，没有一丁点波动和温度，好像他面前的自己不是君王，也不是他的兄长，只是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可有可无的“东西”。
东西？
反应过来的商帝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气笑了，他可是大雍的皇帝，万人之上，商阙现在不过是残废，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这样想着，商帝端坐在龙椅上的身体微微挺直，半眯着眼睛睨着商阙，“十三皇帝为何如此看着朕，可是有话想跟朕说？”
“臣弟确实有事要跟陛下商议，”商阙看着他，语调平静，“魔族蠢蠢欲动，不日就将发兵人族，臣弟已经和妖族达成合作，还请陛下——”
“等等！”
话刚说了一半，商帝直接出声打断，“你和妖族达成了合作？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商阙面上没有半分被打断的不悦，“前日臣弟才从妖族回来，今日特来向陛下禀报——”
“你知道朕在问什么！”商帝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呵斥道，“谁允许你去跟妖族合作的？商阙，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朕的允许就敢勾结妖族，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此话一出，大殿里瞬间又安静了几分。
商帝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跟直接说商阙通敌卖国也没有区别了。
见状，宁昭站了出来，替商阙解释，“陛下，殇王殿下并没有其他意思，他去妖族也是和臣商议过的，妖族如今实力大损，此时和他们交手，既能保护妖族，也能增强人族的战力，对对抗魔族大军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哦？和爱卿你商议过？”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商帝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什么时候这么大的事，能直接跳过朕，由着一品大臣和亲王随便商议了？”
这就是摆明了在怀疑宁昭和商阙的用心了。
宁昭皱眉，想开口解释，可商帝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转移了话题，“宁爱卿刚才说此举能增强人族战力是不假，朕也知道和妖族合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爱卿和皇弟可能控制好那些畜生？”
“那些可都是不同人性的东西啊，心思狡诈，茹毛饮血，爱卿和皇弟如何就能保证它们能听从人族的号令，万一它们只是利用我们抵抗魔族，待魔族一退，它们又反咬我们一口，又当如何？”
说到这儿，商帝的视线定格在商阙脸上，讥讽一笑，转而用那种兄长教育涉世未深的弟弟的口吻的说道：“十三皇弟啊，你终究还是年纪太小了，这个世道人心险恶，妖心也同样如此，你还是切莫……”
“它们不会有机会反咬一口的。”
“什么？”商帝正在侃侃而谈，想要以此来压一压商阙的气焰，说得正欢时忽然听见这句话，不由一怔，随即反问，“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商阙注视着他，淡淡说道：“因为经此一役，妖族就再无那个本事了。”
这其实也是商阙选择在这个时候才跟虎啸谈合作的重要原因。
因为这个时候，妖族实力大损，但又不至于动摇太多根基，能够充足满足人族配合妖兽作战的需要。
但战争中，即使他不把妖族当炮灰，牺牲也是免不了的。
后续的牺牲加上先前已经的损失的妖兽，等战争结束，人、妖、魔三族的实力就会出现断层式的差距。
总的来说，到那时，人类就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三界主宰。
这才是商阙最完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