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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本座是个反派/弑神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 2)

“蠃鱼是什么呀?蠃鱼就是一种鱼,长着鸟的翅膀,爱吃黄贝。它出现的地方就会闹水患。”薛遥听见那人正在耐心地回答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题,满嘴的胡说八道。

“穷奇长什么样呀,我得好好想想。”男子走得近了,他看见廊下坐着的薛遥,便拍了拍一个扒拉着他的腿企图往他身上爬的男孩说道:“穷奇我可没见过,走,问你们薛四叔去,他城里来的,见多识广。”

一群泥孩子得了男子的令,一窝蜂地朝薛遥涌来。

薛遥,京城人士,在家中排行第四,化名薛四。

“穷奇啊…”薛遥懒洋洋地站起来,没骨头似的一晃三摇:“穷奇就是一种长得像牛的凶兽,浑身长满尖刺,最喜欢吃小孩。特别喜欢吃像你们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孩,先吃腿,再吃肘子,最后再掏心,一次吃不完还要挂在树上…”

薛遥越说越离谱,吓得一干毛孩子瞬间变了脸色。

“差不多点得了。”男子进屋放好东西又来到廊下,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篮子,篮里装着黄澄澄的杏:“你这人怎么比我还爱信口开河呢。”

薛遥转头看向男子,那时他嘴角的笑尚未隐去,就这么站没站相地迎着夕阳立着,笑意消融了他的棱角,锋利的五官在晚霞下显得很柔和。

那男子——也就是林晋桓心里一悸,心道:好险,差点给这祸害晃了眼。

“散了散了孩子们。”林晋桓撇开视线,给小孩一人分了颗杏子:“你们薛四叔要换药了。”说着顺手把杏子递到薛遥嘴边,薛遥嫌弃地转开了头。林晋桓拈着杏的手不以为意地转了个弯,将杏子塞进自己嘴里。

“嘴里没一句实话,净挑嘴又不干活,我怕不是捡回了一个祖宗。”林晋桓嘴里吃着酸甜的杏子,心里开始编排起薛遥。

薛遥的伤断断续续地治了两个多月,林晋桓的医术稀疏平常,下手也没轻没重,刚把薛遥捡回来的时候本着不治就死治不好大不了也是死的态度胡乱治了一通。不知是薛遥命硬还是上天垂怜,竟真的把他的命捡回来了。这方圆百里唯一的赤脚大夫就这么毫无章法地大显了两个月的神通,居然把薛遥的伤治好了大概。

眼下除了薛遥的左手的断骨处不大灵便,只留腹部的一道刀伤。由于那伤口过深,如今还时常崩裂。

“又出血了。”两人来到屋里坐下,林晋桓一边拆着绷带一边说:“您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人家下这么重的手。”林晋桓说着把沾血的绷带扔在一边,细细地往伤口上铺上药:“再使劲儿些,您老直接断成两截,往土里一埋了事,也省得我费这些劲儿了。”

“你这大夫怎么不盼点病人好呢。”薛遥有些忍无可忍地睁开了半闭的眼:“干活都堵不上你的乌鸦嘴。”

“早知道你这么不是个东西,我才不要救你。”林晋桓嘴上虽这么说,手上却细致地圈着绷带。他的脑袋凑得有些近,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薛遥的小腹上,薛遥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体。

“伤是无碍,就是这毒……”林晋桓自小其实有一些晕血,他捏着鼻子替薛遥换好了药,眼不见为净地转身收拾他的药箱。

“死不了。”薛遥满不在乎地拢起衣袍。

“这毕竟是经年之毒,短时间倒是无碍。只是再这么放任下去,轻则肾精不足,重则精冷不育,五更泄泻。”林晋桓一本正经地说道,真事似的。

薛遥一记眼刀刮在林晋桓脸上,林晋桓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连忙从善如流地改口:“刚刚我是乱说的,肾精倒不会不足,最多就是武功尽废,筋脉枯竭而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人固有一死,您且安心吧。”

转眼间又过了两个多月,薛遥身上的皮外伤已然大好,只是中毒的事还没有进展,不好不坏地吊着。平日里倒也没有什么影响,就是不可妄动真气。

这毒是陈年旧毒,林晋桓见薛遥本人并不上心,也不好出面替人家着急。

薛遥说他现如今家毁人亡,仇人在外四处找他寻仇,实在不宜出谷。他也不管林晋桓同不同意,就坦然地在先前林晋桓让给他养伤的主卧里住下了。

一句话里半真半假,林晋桓也懒得拆穿。他一个人生活了许久身边难得有个活物,也就稀里糊涂地由着他去了,自己搬去了隔壁的书房。

这天林晋桓回家一进院门,就见到薛遥没款没型的倚在院里的一棵大槐树下,一只鸟儿刚从他的手心飞走。

“你回来了。”薛遥见林晋桓进门,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一眼,接着毫无诚意地问道:“买什么好东西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这人走起路了怎么悄无声息地,都进门了自己都没察觉。

林晋桓将背上的包裹卸下来,无奈地说道:“这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些笔墨纸砚,胭脂水粉,零嘴吃食罢了。”

原来这天林晋桓去镇里赶集去了。这个村子遗世独立像一个世外桃源,美则美矣就是物资方面比较匮乏,很多生活必需品得定期去镇子的集市上采买。每次林晋桓出门的时候,村里的徐寡妇王屠户,赵大娘李大爷,小豆子小彩蝶之类不方便出门的人们时常会让他帮忙捎带一些东西。

薛遥其实并没有在关心林晋桓带回了什么,他正认真想着自己的事情。忽然间他的嘴里被人塞进了什么东西,手法快得他来不及拒绝,甜味就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开了。

薛遥张嘴欲吐,那只手又得寸进尺地捂住了他的嘴,他抬眼看见林晋桓望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不许吐!”

薛遥瞪着林晋桓,眼里写满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吃吗。”林晋桓笑眯眯地看着他:“许小六托我买的,先给你偷偷尝一颗。”

不过是最平凡不过的桂花糖,林晋桓总有一种薛遥没尝过人间烟火的错觉,让他总想把十丈软红尘堆在他面前。

掌心贴着柔软的触感,烫得林晋桓心里一虚,他讪讪地把手放下来,假装无事地继续收拾包裹去了。

薛遥到底没有再把糖吐出来,他咔嚓咔嚓地将嘴里糖嚼了个粉碎,却说不清这糖是什么滋味。

“说起来,还真有个东西是给你带的。”林晋桓说着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里掏出了一对兽皮护膝:“天气快转凉了,你这膝盖先前受过伤,怕是会留下病根。”想了想林晋桓又像要给薛遥挽回颜面一样补充道:“我知道你们江湖大侠大多都不畏严寒,没有说您不英勇的意思,就是到时候大雪封山多有不便,有备无患。”

薛遥嘴上说着多事,手上却接过了这对护膝。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林晋桓这话说得好像他会在这里待很久似的。

但此刻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煞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一波记忆回溯。

第6章 记忆回溯(二)

乡村的夜晚实在是没什么事好消遣,晚饭后薛遥盘腿坐在榻上翻着林晋桓上回带回来的话本,林晋桓则坐在灯下写着明日授课的讲义。

第一次见他写字的时候薛遥着实在心里暗暗惊艳了一番,他没想到这么不着调的人居然写了一手好字。

话本的内容不外乎就是民间野史,江湖恩怨,十句话里还没有半句是真的,横竖是消磨时间,薛遥也看得正津津有味。他正想下榻倒杯茶,余光瞥见林晋桓三番两次偷瞄自己,一脸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林总管。”薛遥无可奈何地合上话本:“有事启奏。”

“确实有一件事。”林晋桓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我们书院明日起打算带孩子们练武,一是健体,二可防身,我思来想去,这全九州上下可以堪此重任的只有薛兄您了……”

“谬赞了。”薛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茶也不倒了,又坐回塌上重新打开话本:“我看上去像吃撑了没事干的样子吗。”

“您可不就是没事干吗。”林晋桓眼疾手快斟了一杯热茶推到薛遥手边:“况且我都答应学生了,明日若请不来薛四叔,我以后在这官桥村还如何立足。”

“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答应的。”薛遥一目十行地扫着话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若肯来,明日课后我请你吃徐寡妇家的豆糕。”卖惨不成,林晋桓开始利诱。

薛遥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谁稀罕。”说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随口调侃道:“许寡妇家的豆糕你想吃就吃,你俩啥交情呀。”

屋外秋风猎猎,屋内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桌上码着各色零嘴瓜果,手边是冒着热气的热茶,昨日摆下的棋局没多久就分出胜负,被薛遥一把掀了。

打打杀杀了大半辈子的薛遥,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

薛遥为了逃避林晋桓的死缠烂打只得早早地吹灯睡了。夜里他忽然醒来,觉得隔壁林晋桓的屋子里不大对劲。

隔壁若有若无地,似有魔气。

薛遥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披衣下床来到林晋桓门前,先是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还未等人应门,便夺门而入。

薛遥嘴上说着:“失礼了。”手上差点把人家的门板都给卸了下来。

甫一进门,他便察觉到屋里冲天魔气,整间屋子里魔气森森,跟盘丝洞似的。

薛遥快步走道林晋桓的床前,只见林晋桓正躺在床上安睡,顿时心放下去一半。他正欲仔细探查一番这魔气的来源,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林晋桓虽是文弱书生,但到底是个大活人,自己强行破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将他惊醒。

薛遥这才仔细打量起林晋桓,发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林晋桓眉头紧促脸色煞白,里衣已被汗湿,额间若有若无地出现一道紫痕。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撞邪了么?”薛遥思忖着,将手按在林晋桓的身上蛮横地探进他的内府。他发现林晋桓的内府中有几股不同气息在乱撞,这几股气息势力相当,此消彼长,一个不注意就会冲破天灵盖而出,着实邪门得很。

薛遥瞬间意识到此事不可大意,即刻提起林晋桓的衣襟将他一把拉起,自己与他面对面盘腿坐着。薛遥手法如电迅速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又将手掌抵住他的心口,源源不断地用自身的真气试探、安抚林晋桓蠢蠢欲动的内府。

此法治标不治本,但不管怎么样,先熬过今晚再做打算。

期间林晋桓短暂地清醒了一阵,他有些迷茫地望着薛遥,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轻声道:“你怎么来了。”说着他又呆愣了一阵,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你不可妄动真气。”

薛遥当然知道自己不可妄动真气,但他此刻实在无暇与林晋桓废话,只能咬牙切齿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他的喉咙便翻滚出了血气,又被薛遥面不改色地囫囵咽下。

夜总算是过了,第二天天微亮,林晋桓没有预兆地突然睁开眼。这并不是他往常起身的时辰,他是被身边的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惊醒。

林晋桓本能地朝身边拍出一掌,待他看清对方是谁时,拍了一半的掌又硬生生地收住,差点没把自己坑出内伤。

林晋桓低头看着睡在身侧的薛遥,一时间表情有些空白。

是了,他想起来了,昨夜七邪暴动自己险些入魔。这七邪咒林晋桓不算陌生了,生来便与他共存。自小他一直控制得很好,只是近些日子失控地有些频繁了。昨天夜里不知怎么得又难以压制。

后来,后来薛遥来了。

林晋桓不忍回忆似的轻手轻脚下床,回过身不忘把薛遥的被子掖好。他立在床边有些头疼地想:“现在可好,这事以后可怎么圆。”

过一会儿他又想:“萍水相逢,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林晋桓逃似地去了书院,一整个上午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想着:“这七邪可怎么办。”一会儿又想着:“薛遥醒了吗。”待他翻开昨夜写的讲义,又神游千里地想:“他会怎么想。”

林晋桓的倒霉学生们可管不着林晋桓的满腔愁苦,小崽子上窜下跳地吵着要薛四叔来教他们习武。也不知是哪个小王八蛋回家走漏了风声,徐寡妇带着几个小娘子一早就堵在学堂。小娘子们风情万种地往窗边一倚,各个儿都等着一睹薛四的风采。

“姐姐们。”林晋桓无奈地朝她们拱拱手:“薛四今天不会来了,大家都先请回吧。”

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小娘子脆生生地接了一句:“他那薛四不来,我们来看看你也是好的。”说着又引起莺莺燕燕一阵哄笑打闹。

林晋桓这厢拿小娘子们没办法,只好回过头收拾快翻天的小崽子们:“都静一静都静一静,那边的几个,都给我从桌上下来,今天薛四叔有事不来了,咱们先来习字……”

“谁说我不来了。”

正在学堂内闹得鸡飞狗跳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晋桓以为自己今日七邪反噬得厉害都出现了幻听,他破罐子破摔地往门口望去,居然真的看见薛遥负着手人模人样地在门前站着。

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劲装,把脸衬得特别白。

“都来院里站好。”

薛遥用下巴点了点院子中央的空地,话是对着小毛孩子们说的,一双眼睛却是看着林晋桓。

林晋桓突然觉得漂了一个上午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可怜林晋桓还没琢磨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又被故态重萌的薛遥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你这人严肃点。”林晋桓手上持着一卷书,看不过眼地轻轻踢了踢薛遥的躺椅,说道:“还有没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此时的薛遥正瘫在阴凉处的躺椅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嗑地正起劲。院子里蹲了一地正在扎马步的小崽子,一个挨着一个,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换你给人输一晚上真气试试。”薛遥说着指尖弹出一颗瓜子仁,瓜子仁不轻不重地打在一个毛孩子的腰背处,薛遥冲小毛孩子们道:“腰挺直。”

林晋桓一时被堵得说不上话。

“说说吧。”薛遥又磕开一颗瓜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下的孩子,状似随意地问:“说说昨天夜里是怎么回事。”

林晋桓若无其事地在他身边坐下,满不在乎地说:“能有什么事,做噩梦了呗。”说着他挪揄地看了一眼薛遥,打趣道:“梦见捡了一只白眼儿狼。”

薛遥毫无诚意地笑了一声,明显不信。但他也不再追问,一副不甚感兴趣的样子,专心致志地嗑着瓜子。

薛遥不知道是什么牲口变的,一个半天下来,学堂里的小娃娃被他折磨地哭爹喊娘,哭着喊着再也不要学武了。林晋桓哄完这个转头又哄那个,一时间焦头烂额。

而罪魁祸首没事人似的在一旁和小娘子们说笑,临走了还哄得徐寡妇高兴,给了他一大袋子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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