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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王朝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1 / 2)

“‘前有司奏,突厥莫蓝汗者伐齐不得而掠周境,枉合盟之德,讽背义之先。朕闻,闭宫长思,悟此乃朕之不明也。朕惑于奸邪,驰周齐兄弟之好,行吴侯背盟旧事,深惭深愧,长痛长悲,亦长思如无此昏庸之举,则北狄必诛,而东邻仍睦。朕今北伐,意修旧过,望齐王感朕之诚,万民解朕之忧,重修旧好,以续厚谊’。”须臾,却是高珩一字一句背一道诏令,多说一字,宇文五王脸色便灰寂一分,而高珩背完最后一字后轻轻一笑,看向赵王,却似不耻下问,“孤不甚知晓北周典章奏表,不知这道武皇帝所颁的《元象罪己诏》,可否字句有误?”

《元象罪己诏》乃宇文羿亲征突厥前所颁布诏令,情真意切地后悔背盟之事,想同北齐重修旧好。只是北齐朝野上下对宇文羿背盟之举恨之入骨,皆不肯信之,宇文羿未得高珩回应仍执意北伐,却在途中病倒,还军长安一日后便病逝,此后阳渊虽也曾遣使向高珩递送国书,但高珩对他亦不假辞色,因而北周上下仍以北齐为死敌,却忘却如若高珩回应,阳渊与他结盟,并非违背宇文羿遗志。

而见阳渊面色,他捂住胸口,垂眸泣涕,一声声义愤填膺,竟似愤慨不能已:“先帝临终之时,尚心心念念与北齐重修旧好,本公忧思先帝遗志,多番游说援救,才教琅琊王殿下再度相信大周诚意,尔等却妄言我辜负先帝、通敌叛国。你们都是宇文家宗亲,先帝的叔伯兄弟,不仅起兵造反,还在此妄加污蔑、信口雌黄,将来身死,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先帝啊?”

宇文羿九泉之下作何感想阳渊并不关心,但要在此名正言顺地诛杀宇文五王,拿宇文羿出来压人是再合适不过了。命人将五王押下去后阳渊又看向一侧面如土色的宇文熹和元月华,脸上犹带了朗朗笑意:“尉迟肃私自联络五王,假传勤王诏命,忠城王夫妇受邀来此,不会也是同谋罢?”

“臣全然不知!”宇文熹慌忙跪下,元月华眸中有隐恨不平之色,抬眼却见阳渊并未看向她,反而与高珩冰冷审视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无端地觉察到了几分心虚,膝下一软,随宇文熹一同跪下请罪。

她本以为阳渊会借机折辱,不料片刻后他便抬手,言语带了些慵懒之意:“不过是吓吓忠城王,殿下如此惶恐,倒教本公惭愧。”他下座,亲自扶起宇文熹,目光不经意与元月华交接,却未做半分停留,“听闻世子刚刚出生,本公为殿下备了礼,也算聊表心意。”

他此言一出,宇文熹和元月华都惊骇莫名,宇文熹看了一眼元月华,那目光多有审视犹疑,元月华面色一紧,别开脸道:“素昧平生,公爷不必客气。”

“怎能说是素昧平生呢?”阳渊悠悠道,“王妃乃本公义妹,本公当然惟愿妹妹妹夫恩隆情好、白头偕老。正逢弄璋之喜,若不送上几分薄礼,倒是本公薄情寡义。”

“孤也以为甚是。”一侧的高珩亦开口,他掺和这热闹比起阳渊还名不正言不顺,偏偏神色却一派坦然,倒似理直气壮一般,“孤行迹匆忙,礼难免薄了几分,便蹭着遂国公的心意,稍会儿一并送去了。”

他们一同离去后,宇文熹仍云里雾里,元月华银牙紧咬,心中那丝隐隐的怨愤从未如此刻般膨胀,教她难以咽下的意难平。

她是真心爱过阳渊的,新婚之夜她自团扇后看到他重衣绾发,红色的婚服在青庐烛光中颜色暗沉,神色亦有几分忧郁。她不免有些迟疑畏惧,他却抬眼对她笑了笑,将团扇置于瓜果之下,说我会对你好的。

他确实对她很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为她画眉时神情专注,恍然也有恩爱夫妻的浓情蜜意。若非造化弄人,她现下还该是他的妻子,不必费力管束恃宠生娇的姬妾,也不必背负抛夫弃子的恶名。

父母要的权势富贵,阳渊本也能给他们。那日她离开国公府,看到他抱着孩子坐在堂前时脚步分明也迟疑了。若是她再犹豫几分,她一定也会真的不顾一切留在他身边,有圣旨一句“自行去留”,她是可以留下来的。

遂国公如今在北周独大的盛势,她本该同享。

可现在丈夫不再是曾经的丈夫,儿子也不再是曾经的儿子,她陷于过往,揽镜自照时都能发觉眉目间的幽怨以至尖刻,尉迟肃死了,再也无人能威慑他的权势,而他也当真绝情,还主动以兄妹之名送上贺礼。她未曾做错,不过是依从父母之命,何以便落得如此结果?

是造化弄人。而造化原不该弄人。

“你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

转过回廊时,高珩忽然偏过头问阳渊。阳渊脚步一顿:“你真当我准备了礼物?”

高珩挑眉,阳渊拉着高珩的手摇了摇,讨巧道:“我都不晓得她会来,哪会给她备礼?不过是在宇文庐的府里随便挑个东西罢了。”他反客为主,笑吟吟地问高珩道,“那行哥又打算送她什么呢?”

“没有想好,还等着你拿主意。”

阳渊很想哈哈大笑,顾及着场合却只有生生忍住:“行哥是不高兴了?”

“她辜负你,母家夫家都与你为敌,可你还对她示好。”

“可她毕竟是阿康的阿娘。”阳渊举目,眼底有一层薄薄的慨然,“行哥心疼我,觉得我委屈,可细细想,我对她也并不称得上问心无愧------我开罪宇文羿时,也未曾想到可能会连累她,她后来改嫁,未必不是因为恨我薄情。”

“锦衣玉食的贵族子弟,未必人人都重情重义。”高珩静静道,伸手替阳渊掠过鬓边发丝,阳渊身体不自觉颤了颤,听到是高珩的声音才平静下来,“她既已琵琶别抱,为他人生儿育女,你当她是相忘江湖的陌路人便好。”

“我早当她是了。”阳渊轻笑道,握着高珩的手走回房间。推开门后卫映刚刚起身,揉着眼睛向他们走过来,阳渊猛力抓了抓他的头发,卫映气得清醒,狠狠打了把他。

第16章

整顿完灵武的情况后阳渊便要回长安了,他如今在北周朝堂已然全无敌手,离自取帝位不过一步之遥。

“等你来了长安,就不是客人了。”阳渊亲了亲卫映的发顶,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他要回长安成就他的江山帝业,他们也要回邺城,向欺辱背叛过他们的人讨债。阳渊看着高珩跟卫映骑上马绝尘而去,忽然想起从前几次与高珩分别,纵然告知自己释然,心头也抑制不住失落。

而这次分别他并不觉得难过,他知道这次高珩会带着卫映来找他。

北齐承光十二年,朔北哗变,北境军民咸而从之,不过半月,其部已据半数国境,直指邺城!

“无用!无用!”邺城之中,高桓听到奏报,歇斯底里地怒斥道,“大齐是高家的江山,北境是皇叔的天下,皇叔已死,哪个逆贼能在北境一呼百应?”

传信的人瑟瑟发抖,见高桓可怖神色连话都说不利落,颤颤道:“前方军报,称,称领军者正是琅琊王殿下,有留朔侯作证。”

“什么?”高桓怔住。

北齐使团全数为突厥人弑杀,而高珩,他亲眼看他断了气,亲眼看他封上了棺椁。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想不清前因后果,却知晓定是他们两人设局骗了自己。那对高珩根深蒂固的畏惧占据了他的头脑,脚步摇摇晃晃间跌倒在御案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江山帝业,荣华富贵,很快就不是他的了。卫映,卫映,他曾经把他视作草芥般作践,很快卫映就会重新骑到他头上,千百倍地作践他。

他忽得顿首,似想起什么极开心的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说话的声音都不顺畅:“原来皇叔,对朕这个做侄儿的很有些误会,朕该好好解释下啊!”他半晌才停歇下来,朝传信的人一吼,“把段郎中献给朕的那篇赋,给皇叔送去!”

起事军连战连克、逼近京城的消息并未阻止皇帝继续饮酒作乐、沉湎声色,只不断追问着那篇赋有没有送到高珩那里。终于等到使者回来,告诉他高珩勃然大怒、不顾礼节将书信撕碎后他才哈哈大笑,将身侧的一盒明珠全数投入池内初荷中:“好,好,皇叔果然贤明有文德,能看出朕一片苦心!”

“可琅琊王并未有退兵之意,陛下可是要派兵出城一搏?”

“搏什么搏?朕圣明天子、正支嫡出,怎能负杀叔之名呢?”高桓起身,“传朕旨意,朕将渡河幸济州,如若正支倾颓、嫡庶不分,再往南陈!”

皇帝欲往济州,而琅琊王军已到城外紫陌桥,火烧城西门阻其退路,皇帝只得带着一百余骑东行,四日后渡过黄河入济州,禅位于任城王高钟,又让尚书令斛律景送禅让的册文和玉玺到瀛州,斛律景却转头将册文与玉玺敬献琅琊王。皇帝又欲至青州投靠南陈,而济州守将却派人去请琅琊王部赶快前来,并约定活捉高纬献上以邀功。

“琅琊王尚在邺城,臣已烧了沿路的桥梁、挖断道路,陛下大可不必急于南渡。”

高桓闻而放心,不急于南渡,夜间却忽闻琅琊王军以至,急忙待十几骑人马落荒而逃,到青州以南的邓村时为归附琅琊王的将领抓获,送往邺城面见琅琊王。

高桓是在琅琊王府再度见到高珩的,他仍旧如昔日般着胜雪白衣,面上却连不曾入眼的笑意也无,冷厉的目光砸在他脸上时他全然感受得到他喷薄的怒火。他移开眼,看到卫映提剑立在花树下,那只白色的波斯猫正依偎在他脚边喵喵叫着,半寸不愿离开。

他斥命高构回封地时,他便带了这只猫,不曾想天翻地覆后,这只猫儿却还能在王府里等到主人回来。

天翻地覆,卫映便真以为能一切如昔吗?他望着卫映右边没有任何字迹的脸,森森冷笑道:“想不到留朔侯是这样爱惜容貌的人物,朕御赐你的字,你竟然也敢刮去,不过朕确实也十分后悔,你这样好看、这样像皇叔的脸,一时餍足了,别离数月,也是会想念的。”

卫映果然变色,而高珩只合目,对押着他的人吩咐道:“拔了他的舌头。”

那二人即刻动手,高桓挣扎,心知马上便不能言语了更无所忌惮:“皇叔死而复生,弃你的好外甥逃命,却不知他在邺城过得多快活吧?朕,朕可是请了文林馆的学士,为留朔侯写了篇千金难求的赋啊!”他嘴已经被撬开,舌头为人抓住,却还竭力说着那曾在卫映耳边日日念着的骈句,“有客初仕,缔交邺里,驰骛王......”

舌苔落地,他再说不出话了。卫映盯着那截舌头,不受控制地想起齐宫中的事。

金车一事后他在宫内养伤,而高桓养着的文人那日过后写就一篇《金车赋》,高桓见而大悦,日日在他耳边吟诵,勒令他必须背住。他麻木地一字字背,有错漏之处高桓便要打他,后来他背到一句,忽得落下泪来。

有客初仕,缔交邺里,驰骛王室,遨游许史,得蒙天子,千金御幸,奉旨作赋,归而称曰:狭邪娈童,怯薄颜色,董暇蛮子,徒余春情。凝情待价,千金一睹,莫疑休缓,争瞬光阴,金车迤逦,横陈玉体,袍带陆离,羽佩沾衣。解罗衣而行进,握欢物而未前。惜资质实姝丽,响金铃闻清音。摇绣幕而纳影,移金轮见湿鬓。出暗入光,不颦顿媚。垂罗曳锦,鸣瑶动翠。新成薄妆,去留馀腻。千军卸甲,万马俯首,实乃后庭绝色,休道卫霍之才。闭发还冠,足往心留,遗情想象,顾望怀愁,半晌得尝,虽死足哉!

千军卸甲,万马俯首,他本是在战场上纵横捭阖的人物,为什么要落到给高桓如此折辱的地步?

他开始惶恐,自己以为的委曲求全并不能够延缓高桓疯狂的脚步,他一日日为他磋磨,所维护的朝廷朝臣却将他当做千金一睹的倡优!

看到他的泪水,高桓也不可置信,伸手一探笃定,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指着他的脸:“你,你哭了,你认输了!”

“你想我认输。”他说,他想起了高桓与他的赌局,心中却生起了希望。

“谬也!”高桓晃了晃手指,朝他眯起眼,“朕不止想你认输,朕还要你绝望,要你成了千人踩万人骑的娼妓还想着苟活!你说你啊,你还要那野心干什么,哪个朝臣还以为你是在忍辱负重,只以为你是怕死呢!”

他怕死吗?

他当然怕死,他怕极了他不能完成高珩的遗志,怕极了不能护卫北齐的国民,尤其是他已然背负了如此污名之后。如今高珩死而复生,北齐帝位即将易主,天下也将是囊中之物------可他背负的羞辱和身体上无可磨灭的伤痕,真的能自此忘记吗?

他脸色苍白,连剑都拿不稳,而高桓虽已口不能言,却还是朝他无声地冷笑道,他恨极了那双眼睛,那还连着颈椎兀自嚣张的头颅,可想到现在杀了他只会让他早早了断,他便强自按捺杀意,将剑远远丢走。

他跪在高珩脚边,紧紧抓着高珩的手,高珩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他不要做出让高桓痛快的举动。

拔舌之痛实在锥心,高桓心知自己已然必死,而高珩会永远陷于篡位的阴影,竟然从痛快之中感到一丝慰藉。有一物掷到他脚边,他定睛一看,却是封诏书。

“朕以嫡长继位,然上无孝悌之德,下无经纬之才,诸子亦不器,不可存位于危难之秋,幸吾弟天纵圣德,灵武秀世,有开疆之武德,存文治之贤明,实堪为尧舜。朕身故之后,宜以琅琊王为继,如诸子不忿,可杀之祭宗庙之德。”

加盖玉玺,那是他父皇的遗诏!

高桓直直瞪着那封诏书,心中全然不敢置信。他以为,以为他有名正言顺地出身,天生便该是北齐的皇帝,高珩纵然有天纵之才,也必须、只能做他的臣子,如若篡位,千秋万代之后也会为人唾骂,纵然贤明亦将蒙尘,可既然他手上有先帝传位给他的遗诏,又为何还辅佐他......

“先帝本欲传位于孤,然孤彼时于帝位并无野心,还欲做周公,可你荒淫无道、残暴昏庸,孤不仰承先帝遗命受位,才是罪过。”他头顶,高珩的声音幽幽传来,他说的话很平静,带着居高临下地漠然,而他此刻惶恐不已,从出生便支撑着他的自诩尊贵此刻一泻千里,叫他全然生不出反驳高珩的心,“孤此番入京,是拨乱反正,你的死只会让天下人称快,而后轻如鸿毛般消散,史书工笔,亦不会责怪孤半分。”

只要这道诏书昭告天下,纵然是最支持他的朝臣也将失去反对高珩的立场,他以为上天赐予他的帝位,也原来不属于他。他盯着那道诏书,想着如若在此将其撕碎,或者弄花那字迹,高珩也将不再能将其昭告天下。而下一刻,身后的人却迫他抬起头,看到高珩手中,却还有另一道诏书:“此乃成钦皇后懿旨,乃以我为其嫡出,较之禅位,还更加名正言顺。你若是想毁了你父皇的遗诏,孤自会命人松开你,可不论你如何扑腾,孤都会承嫡母兄长之意,名正言顺做北齐的皇帝。”

高桓空空如也的喉间发出破败的嘶哑,在那一刻徒自挣扎咆哮,却只是无用之举。高珩起身,握住卫映的手一步步走向他,拾起那道圣旨,便再也没有看他:“送废帝到肆里,与民同乐!”

北齐承光十三年,废帝桓幽肆,民闻其至,争相啖之。次月,琅琊王珩仰承章帝、成钦皇后遗命,入继大统,天下幸之。同年,周遂国公受九锡,称遂王,号天下事。

北周元象五年,幼帝欲禅位于遂王阳渊,渊三让而受天命,即帝位后定国号“昭”,改元“天曌”。

天瞾元年,昭帝请与齐盟,齐帝允之,亲赴河曲,结“两帝之盟”。二圣并立,北朝一统。

天曌三年,帝渊亲征梁,一月克之,渡河南进,为陈将萧元胤阻。

天曌五年十月,昭灭陈。同年留朔侯薨于襄阳,追谥光烈,祔葬定陵。同年,改元元烈。

元烈八年,帝渊崩,谥神尧大圣光弘武皇帝,庙号高祖。帝珩诏太子康于灵前登基,改元显徽,珩上尊号,称显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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