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吗？”周睚重复他的话。
“……”徐青燃忽然想起来以前好像是有人给过他有约必赴这种别称，可是他明明还是有挑人的，想着有点心虚又坚定道，“应，应该是谣言，你别信，我等下查查怎么回事。”
“所以，把动点设为a，这两个式子是不是就出来了……”咚咚锵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捏起粉笔头，“后面站着的，我让你们过去睡觉还是让你们过去聊天的？把后排当自习室是不是！”
粉笔头冲着徐青燃的方向过来，砸到地上。
教室瞬间寂静，徐青燃和周睚立正站好。
徐青燃等咚咚锵转回去，两步迈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掏出手机查论坛，果然，表白墙过了一个周末再次死而复生，挡都挡不住，管理员撤了表白墙的词，她们干脆改成缩写。
[宏湖七中BBQ]
帖子一出，人们一窝蜂涌入，进去就是个投票，年度校园风流人物评选，目前第一名周睚，第二名徐青燃，第三名咚咚锵……
咚咚锵上风流人物评选只是因为他开学初开的数学讲座，生生把报告厅的人讲睡着二分之一。
风流人物评选昨天晚上整出来的，投票总人数已经达到学校学生总数的三分之一，起因是有个跟风缩写表白帖发出的时候，楼主一楼发：校草帅照镇楼[图片]
那张是徐青燃的照片，有人提出前两个月校草的头衔给谁就有争议了。
-三中校草也是校草啊。
-我点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周睚。
这个表白帖压根就是徐青燃专属个人表白楼，现在删掉了，但徐青燃怀疑有约必赴那个就是周睚从这个帖子里看到的。
现在那张镇楼照片在这个表白墙楼层中间，就在投票底下。
这是张徐青燃没有见过的照片，少年半蹲在余荫下，斜阳照在一侧身影，手指勾着书包带，长而突出的手指半截在光影中，下巴抵着校服，正低头观摩地表。
观摩地表。
也不知道原先的楼主是谁，怎么把他蹲下来玩蚂蚁的照片拍下来的。
照片下跟着一列评论：
-啊啊啊啊啊燃哥！
-是燃哥啊！
-好帅的燃哥！
-这是什么年代的照片！跪求楼主联系方式！好羡慕啊！
-太可爱了吧，话说这校服好眼熟……
-燃燃从小就这么帅！
对，重点是校服。
徐青燃现在很少背书包，还有那身校服，是初中校服。
抛弃拍摄角度去看这张照片，这个时候的徐青燃比现在的体型要小一点儿，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徐青燃：“……”
乍然看到初中的自己，徐青燃有种遥远又亲近的感觉。
真帅。
徐总从小帅到大。
他回想了一分钟，可是七中每年从各地吸收来的初中生那么多，跟他同一个初中升上来的人更多，就算是同年级，也有不少跟他一个学校升上来的，初中学生数量比高中要少一半，就算那样每个年级也有六百多号人，从自己往下两届到往上两届，谁都有可能拍到他初中的照片，实在不知道照片会出自谁手。
周睚是不是看到这个了。
徐青燃心里一紧。
综合周老师最近的状态，徐青燃也摸不准他老公到底会不会因为一张照片吃味闹别扭。
徐青燃扭头看周睚，发现周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座位上，正凑过来看。
“怎么样？”周睚压低声音说。
徐青燃豪不犹豫撇清关系：“我以前没见过这张照片。”
“嗯，没问你这个。”周睚说哦，“照片拍的怎么样？”
这是什么意思？
徐青燃琢磨着说：“……一般般吧，没有你拍的好。”
周睚：“……”
“这个人我肯定不认识。”徐青燃说，“他要是认识我就不会在这个视角拍我。”
“为什么？”周睚问。
徐青燃：“很明显，他这个视角只能拍出我三分之一的帅气，完整的视角……”只有你能拍到。
这句情话中途被截断，周睚给咚咚锵喊上去写题。
“有些人，清醒了就好好听课，不要骄傲自满。”咚咚锵走下讲台，“有进步了要好好想想进步在哪里，进步的原因是什么，退步了就想想错在了哪里……就算你不听课，也不要影响别人。”
徐青燃后来的表现很殷勤，可能是为了缩写表白墙的事。他觉得周睚吃味永远吃的不显山露水，而且他现在后知后觉顿悟过来了，有什么事最好赶紧处理干净，周老师平时憋着不说的事都是在憋大招暗算他。
不道德。
蹦跶了一个早上他都忘了说演唱会的事，等听说有两个女生上楼给周睚送票才反应过来。
“你还想跟谁去看演唱会！”徐青燃穷追不舍，“你现在下课怎么老是往外跑！”
“我上厕所。”周睚停下来，“燃哥，你一个课间给我打两次水，每次还盯着我喝下去，我不上厕所不是有问题吗？”
“……那我少打一点。”徐青燃盯着他，“你真的收了票啊？”
“嗯，钱转给她们了。”周睚说，“票给了曲尘。你没空的话我就把票给曲尘，曲尘想看这场很久了，不过错过了放票时间。”
曲尘。
徐青燃对着这个名字反应了两秒。
耳熟，那天跟周睚一起上去放行李就是去这人的租房，是周睚的亲戚。
“那，那你把票给他吧。”徐青燃紧张了，“我有空，也有票。”
这下换周睚愣了。
这时候演唱会门票有限定时间，大概在购票渠道开通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可以购票，所以曲尘会错过。
消息要不是别人传的热闹，周睚都不会注意到这场演唱会。
徐青燃居然记得。
周睚挑眉：“你也去抽奖了？”
“啊......对。”
才怪，老子蹲点买的。
徐青燃突然害臊，猛地撒开手，“你去上厕所吧，要上课了。”
“你不跟着了吗？”周睚反而恋恋不舍了。
徐青燃：“你上厕所我跟着你干什么？”
周睚笑了起来：“随便你干什么啊，你不是要约我吗？”
“我……”徐青燃说，“你他妈别说的跟我要在厕所约你干什么一样。”
第54章
“你要是不介意我是愿意配合的。”周睚说。
徐青燃：“滚。”
这之后的几天, 徐青燃耐心地等门票送过来。
以至于他发现周睚不对劲的时间有点晚。
具体表现为以前是对他一个人骚, 现在可能在对所有人骚。
徐青燃无意间看见他屏幕上一晃而过几个什么妃什么美人，踢了他一脚：“你怎么还玩那个脑残皇上的游戏？”
“我只是说他记性不好。”周睚回他一个眼神，“脑残是你说的。”
徐青燃扒拉着试卷, 顺手把用空的笔壳塞进他的签筒里面：“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记性不好就脑残这个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 这段时间钻空隙时间上来找徐青燃的男生女生特别多。
起初都是女生，有徐青燃很眼熟那几个, 小可爱和小圆脸混在这里面，有一天拦着他问他喜欢什么东西。
徐青燃想趁周睚从办公室回来之前把人忽悠走, 但是一时半会除了周睚想不出别的, 联想到论坛对他的调查程度, 郁闷地说：“我喜欢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哎哟。”龙狮酸啦吧唧鬼叫一声, “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喜欢什么？”
“那你喜欢什么？”女生问。
徐青燃避嫌，拿手机躲到教室另一个角落，后来再抬头, 看见周睚和她们两在走廊聊的很快乐。
徐青燃：？
一次就算了, 后来三番两次碰见同样的情况。上楼找徐青燃的女生后来莫名其妙跟周睚说上话，周睚话也不算多吧，但是那个程度，对于外面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高冷阶段的很多人来说，周睚那几句话称得上如沐春风。
“你什么感觉？”龙狮跟徐青燃一块趴在一组的座位，胳膊肘碰徐青燃，“快，看到这个场景, 皇上你想发表什么意见？”
“什么什么感觉？”徐青燃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是不是感觉，心里酸酸的，涨涨的，挤一挤能冒泡了，还有那么一点儿憋气？”龙狮捂着胸口，越说越往下按，校服抓在手心拧到一块去。
徐青燃懒得搭理他日常犯抽，但是听龙狮形容，他真感觉喘不上气：“滚，闭嘴，别吵。”
“哎哎，干嘛。”龙狮拧巴拧巴，“别这样，这些学妹学弟本来就是只闻新人不见旧人的，现在才扑上来勾搭周睚已经算好了，等这阵子他们新鲜劲过了，你还是大家最爱的皇上。”
“我操。”徐青燃搓着胳膊反手给他一拳，“谁管你什么最爱不爱……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就是找事来找周睚是吧？”
龙狮：“那不然呢？”
徐青燃心情沉下去。
周睚还在说。
周睚还他妈笑了。
来人啊，有人当着我的面勾引我老公！
他也就这么心里喊喊，面上佛心禅心：“痴心妄想。”
陆晨站在他们两身后，捏捏徐青燃肩膀：“大哥，你不爽就去打断他们啊。”
“我为什么要打断他们。”徐青燃说，“那两个学妹学弟说有不懂的竞赛题要问周睚，我怎么去打扰他们学习？”
“说的也是。”龙狮点头，“你又不会竞赛题。”
陆晨关注点就不在竞赛题上：“所以你就是没找到借口过去，才窝在这里装怂？”
“你知道的太多了。”徐青燃真情实感地说。
就算是问问题，也不行。
人太多了。
都找周睚。
他都没时间跟周睚说话了。
好不容易熬到上课，徐青燃回到位置上，坐下就问：“竞赛生不是有竞赛班的老师教吗，为什么一定要上来找你？”
“我帅。”周睚看他一眼，凑过去低声问，“不高兴？怎么了？”
徐青燃没接话，盯着桌面生气。
周睚大致猜出徐青燃在别扭什么事，抓住他一边手：“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吧。
徐青燃说：“没有。”
“哦。”周睚看透他这种不该嘴硬时候嘴硬的习惯，没接着问，就说，“你不高兴我就让他们别上来问了。”
“别啊。”徐青燃又不让了，“为什么不让别人问啊，我看起来那么小气的吗？”
“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睚气笑了，“你想怎样？”
“干嘛。”徐青燃抿了下嘴，跟着低下头，“他们那些题不是正好你专业对口的方向吗？”
“所以呢？”周睚说，“他们又不给我发工资。”
徐青燃还是摇头：“算了。”
周睚嗤一声，松开手：“哦，原来徐总这么大方。”
听起来不是夸他的话。
徐青燃瞪他，没收到回应。
下课，徐青燃脑袋一沉醒过来，睁眼再次看见一群陌生稚嫩的面孔。
“周睚学长。”男生捏着作业本站在门口，身后跟了一小绺人，探头一数，有五六个。
周睚挪开椅子走出去：“换个地方说吧，我同桌在睡觉。”
还换个地方。
徐青燃顿时忘了自己上课时候说过什么，站起来的时候带着桌子往前撞到龙狮，把龙狮一起给吓醒了。
什么人啊，那么不道德。
龙狮扒开盖脸的作业起来，徐青燃正从后门出去，不知道为什么，龙狮硬是从徐青燃这个侧脸和眼神中品出熊熊燃烧的杀气，抄起笔跟了上去。
“你干嘛去？”绵羊跨组追过来，“借我只笔先！”
龙狮：“桌上，自己拿。”
龙狮在后面追着徐青燃，徐青燃追着周睚和竞赛班的学生，一路走到楼道摆设用的乒乓球桌那边。
学弟学妹们频繁回头。
“燃哥好像跟过来了。”学弟说，“学长，怎么办，还聊题目吗？”
周睚目视前方，八风不动：“没事，他不介意。”
学弟：“……”
他也不是问介意不介意这件事。
徐青燃赌五毛钱周睚肯定知道他在后面，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周睚拽到乒乓球桌另一端，指着他：“你站在这，别动。”
周睚看向他身后。
龙狮往上跑了两台阶，刚探出头就跟周睚对视上了：“……”
龙狮缩回去，呼了口气，没事，他就是路过，周睚不能把他怎么样。
正想着，龙狮听见了自家发小的声音。
“带竞赛班的老师已经生病了吗？”徐青燃感觉自己还算心平气和。
那几个人反而很紧张：“没有，老师好好的。”
徐青燃继续问：“那有什么问题是老师解决不了的吗？”
“啊……”这几人互相看对方，有沉不住气的偷偷瞄乒乓球桌，可是乒乓球桌旁边那位只顾着看这边笑，一点暗示都没给他们，“没有吧。”
“所以为什么不找你们老师解决问题。”徐青燃皱起眉，“周睚现在在高三，休息时间那么一点儿，你们不间歇地找他问问题，他怎么休息。”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