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楚宴不吃,甚至直接抬手打翻了他的碗,沈慕川见状,眼中阴郁的神色渐渐转浓,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去楼下再重新盛了一碗,猛地站起来掰开他的下巴,强迫地把粥灌了下去。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有一个星期,每次楚宴不吃饭,沈慕川都会直接用这种方法强迫他吃下去。

到了第四天,发现楚宴出现了低血糖的症状,沈慕川就直接让人给他吊起了营养针。

但是营养针能够维持的却只是人身体所需的基本营养需求,不到几天,沈慕川就看到楚宴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消瘦了下去。

原本他是有些心软的,但一想起楚宴做的那些事,想起那些照片,沈慕川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暴戾的情绪。

中午,沈慕川做好了饭,他进房间的时候楚宴正半靠在床头,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目光只静静地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又冷淡又默然。

沈慕川走过去像往常一样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却发现有点儿烫手,他没等,直接把岛上的医生叫过来给楚宴吊了退烧药,期间对方也只是顺从,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抗。

沈慕川还以为他这是折腾累了,都想着他要是再这样多听几天话,自己就把他给放了吧。

这种低烧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沈慕川躺在他旁边,半夜却摸到他身上的皮肤温度高到吓人。

医生半夜被找过来,替楚宴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然后下了结论:肺炎,我先给他打点消炎针退烧。

沈慕川看着床上躺着的,几乎烧得没有什么意识的楚宴,点了点头。

可是让沈慕川没有想到的是,在医生走了的后半夜,打了退烧药的楚宴不光烧没有退下来反而更加地严重了,脸上烧得通红,全身无意识地发冷发颤。

沈慕川没有办法,第二天早上直接把人送到了离海岛最近的一家医院。

医生给做了全身检查,然后又问沈慕川能不能把楚宴的身份证给他,让他查一查楚宴以前的病历。

沈慕川霎时间慌了一下,心说就普通的肺炎还要看什么以前的病历?难道还检查了些别的什么问题吗?

医生听了他的话连忙摇头解释:哦,不是,不是只是病人以前做过手术,我们想了解一下,然后看看需不需要注意一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沈慕川脑子有点儿迟钝般地转不过来:什么手术?

医生见他一脸疑惑,心中也有点儿不确定:您不知情吗?病人以前明显车祸动过手术,身上还有好几处没恢复完全的术后创口,看样子挺严重的。

沈慕川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却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看着医生点点头道:好,不过可能要等一会儿我让人回去取。

医生又道:还有一点,病人有点严重的贫血,他的血型特殊,我们医院血库没有供血

沈慕川淡淡地打断道:我的血型跟他一样,用我的就行。

医生惊讶地道:居然这么巧合?!这概率很小的。

沈慕川听了只是皱皱眉,忽然想起来,上高中的时候他因为飙车出了一场车祸,医院找不到供血,那时还是楚宴过来给他输的血。

足足500,输完以后对方病得比他还要久,足足两个月都没恢复过来,其实那时候他都有点儿怀疑,他爸妈是不是就是看准了楚宴的特殊血型才收养他的。

毕竟有这个血型的人极其稀少,一旦出现什么事故又及时找不到供血是很可怕的存在。

想到这里,沈慕川的脑海中又似乎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没被他记起来的事,但它们都只是碎片,根本抓不住。

大概十分钟后,沈慕川的手下就按照他的指示把楚宴的身份证带过来了。

医生调开他的病历,手指在鼠标上停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沈慕川道:的确是有的,车祸导致的肾脏破裂

沈慕川豁然坐直了身体,盯着医生打断道:你说什么?

医生被他突然的气势骇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病历上的确是这么写的,难道哪里错了吗?

沈慕川手骨捏的指节发白,咬牙道:没有,你继续说。

病历上就这么多了,后面似乎是找到了肾-源,然后立刻进行了肾移植其实也算很幸运了,按理来说,血型特殊的人,在脏器源上的匹配也同样会比别人要艰难很多。

如果说前面的一句话还让他心存怀疑的话,这句话说出来,沈慕川几乎是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他从前心底一直认为楚宴是恨他的,所以才会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他,但至于为什么恨,他一直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也许是小时候自己欺负他欺负了太多次,也许是他压抑了太久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无法想象,为什么他能下的去那样的狠手,仿佛自己对他而言,不是在一起十多年的亲人,而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但他却始终没有想到,原来他并不是在报复,只是逼不得已才做出的决定吗?

血液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太阳穴,沈慕川感觉都自己的耳膜都在阵阵敲击,发出强烈而急促的声响。

他脑子不知道空白了多久,才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恍惚间他只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

所以这五年来,他都恨错了吗?

他又想起来,两个月之前两个人第一次在酒店电梯那次,楚宴问他这五年来过得怎么样,当时自己只觉得他虚假伪善,但或许不是呢

也许他是真的这么想的,是真的担忧自己,关心自己呢?

第64章

沈慕川进病房的时候楚宴已经醒了, 他正站在窗前出神地看着窗外, 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进来,在木制的地板上留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显得整间病房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干净。

沈慕川走过去,目光一瞬不动地盯着楚宴,眼里的神情既复杂又难过, 轻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五年前出过车祸?

如果是因为车祸而不得已的话, 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想到这里, 沈慕川的视线落在他手上那处伤口其实十分明显,几乎一打眼都能看到,而手腕上的血液因为长时间没有流通,淤积起来,被绑过的那一处,周围一圈都已经发青发黑了。

楚宴愣了一下, 好半天才似乎不解地道:这个有什么跟你说的必要吗?

他的目光淡淡的, 像是真的并不在意一样, 沈慕川苦笑了一声, 艰涩地反问道:你真的觉得没有必要?

楚宴沉默了一会儿, 而后缓缓地道: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总应该付出一点代价的。而现在, 公司你也拿回去了,我其实也算得上无事一身轻了。

沈慕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张了张口道, 艰涩地问道:既然你现在这么想, 那当时又是为什么要那么做?

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半点都比不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么?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在离开以后又将所有的股份放到的账户里,难道这真的仅仅只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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