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微挣扎了一下,眼睁睁地看他竟启唇
额!
陆也满头薄汗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在漆黑的空气中如上了岸的鱼儿一般用力呼吸,一抬腿,却黏糊糊的。
他极度心虚尴尬地悄悄去洗手间处理。
等出来后,陆也抱着被子回到自己床上,鸵鸟似的埋进去。
丢人。
可是脑海中反反复复满是傅承淮的模样。
陆也知道,他着魔了。
了无睡意的深夜,陆也看向床头柜子上的黑色钱夹,想到王学尔那天对自己说过的话,陷入深思中。
☆、015
第二天早上,晨风缥缈。
傅承淮转醒后,意识到原本睡在身边的陆也不见了,扭头注意他的床,有被子,但人不在。
他撑起身子,轻声唤道:阿也?
邮轮的豪华客房也面积不大,一眼能看到尽头。
没有人回应他,傅承淮拿起架子上的睡袍裹上,正准备去洗手间看看,却意外地注意到自己的钱夹是打开的状态。
睡意顷刻间被一阵强烈的疾风裹挟带走,剩下的是扑面而来的凉意。
钱夹里有周时琛的照片。
傅承淮皱着眉头走过去,拿起钱夹,果然里面的两张照片有被抽出来再放进去的痕迹。
一张是周时琛的大学时毕业照,带着学士帽站在学校的雕像面前;另一张是两人的合影,周时琛歪着脑袋看向照片里的傅承淮。
想到陆也看到了周时琛的照片,一时间,傅承淮内心翻江倒海,连指尖都是冷的。
吱嘎一声,露台的玻璃门发出响动。
傅承淮握着钱包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陆也。
眼下有些黑眼圈,眼睛似乎还有些泛红,傅承淮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情绪,只是有些担心地道:阿也?你没事吧?
陆也摇摇头:没事。他低着头匆匆进来,避开了傅承淮的视线。
傅承淮见他似乎有意躲避自己,绕到床的另一边去拿衣物坐在床沿快速换上,少年的背影孤单而凄冷,令他十分不忍。
傅承淮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阿也,有什么话要问我吗?你问,我来回答你,好吗?不会瞒着你的。
陆也一只手握着裤腰的位置,猛的往上拽,摇着头冷淡地拒绝:没有任何问题。
倔强而固执,这是陆也固有的姿态。
傅承淮伸手想去按住他的肩膀,却被他快速地躲开。阿也,我们谈谈?
没什么想谈的。陆也低眸,细细的睫毛仿佛两道帘子,阻挡了傅承淮看清他的内心。
傅承淮弯下腰,同坐着的他对视:阿也?你看到照片,难道没有想问的吗?
陆也的眼眶通红,直直地盯着他,似乎在咬牙切齿地隐忍,而后只是从齿缝间逼出两个字:没有。
傅承淮又抬手想揉他,果然看他同样避开。
陆也快速起身:我想回去了,你回去吗?
傅承淮握住他的手腕:阿也,我有话说。先不着急回去。
我没有话说。陆也甩开他的手,我已经知道了。
少年挺直脊梁站在自己的身前,却倔强地始终不肯转过身来。
傅承淮只能再度走到他面前,低眸问道:你知道什么?
陆也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钱包上:有人告诉我了,你喜欢跟他长得一样的人。
傅承淮皱紧眉头:谁?
陆也别过眼,盯着房间地毯上的花色,静默了半晌才道:王学尔。他同傅承淮擦肩而过,冷漠地道,他说他跟我也有点像。
说完,陆也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傅承淮唤住他:阿也!
陆也在门边定住身体,执拗地没转过身来,他自己都害怕和傅承淮对视,害怕看到面有难色的傅承淮。
但是这事儿又不得不做,陆也内心焦灼,非常不安。
傅承淮盯着他的背影,问道:你愿意听王学尔告诉你这些事情,也不愿意听我说?
陆也无奈地仰头,用手抹了一把脸孔,对着身后的男人无奈地道:我现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说完,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离开前站在门外道:我在楼下餐厅吃东西,走的时候联系我。
话音堪堪落下,门就被合上,仿佛一道闸门,彻底隔开他与傅承淮。
傅承淮阴沉的眼眸盯着这扇门,阳光从他背后一点一点地蔓延进整个房间,但他心里却一片昏暗。
王学尔什么时候跟陆也说过这件事?
王学尔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钱包里周时琛的照片?
*
邮轮一层,餐厅靠窗的一张方桌,陆也静静地吃完一顿差强人意的西式早餐。
溏心鸡蛋火候不对,他要了两个,一个太老一个太生,没有傅承淮做的嫩。
咖啡的味道很一般,远远不如傅承淮煮的咖啡醇厚香甜。
陆也意识到傅承淮对自己产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对如今的他而言,好像世界里只有一个傅承淮,或者说傅承淮成为了他生活里的唯一。
他托着下巴看窗外的江水浮动,再远处有白色的帆船点点,阳光倾泻在水面上,反射着奇妙的光芒,令人目眩。
傅承淮多像是眼花缭乱的光芒,令陆也迷醉,乃至于迷失。
约莫半小时后,傅承淮出现在餐厅,同海承影视的其他员工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向陆也的餐桌。
阿也?傅承淮唤了一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入座。
陆也曲起手臂搭在白色餐布上,脸朝窗外地斜靠在臂弯,轻声道:我不想谈,你吃早饭吧。
嗯。那回去再说。傅承淮扬手先让侍应生送一份简餐,再来一杯咖啡。
此时,陆也却忽然道:咖啡很难喝,你不会喜欢的。
傅承淮见他头也没抬,只是这样说,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剧烈疼痛起来。
隐约竟然有种辜负了陆也信任的自责和负疚感,傅承淮抬手轻揉了下陆也的脑袋:嗯,谢谢。
侍应生问道:那先生,咖啡还需要吗?
换一杯鲜榨橙汁。傅承淮道。
等侍应生走后,傅承淮道:我跟王学尔谈过了,阿也,如果你
他的话没说完,陆也就直起身子,黑亮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不说可以吗?我不想听。
傅承淮感觉自己好像是在面对一个青春期闹叛逆的孩子,当然现在责任方是自己,他只能颔首:好,我不说了。但